周侗是御拳馆的天字馆供奉,不必每天去应卯,隔三岔五的过去一下就行。
最近更因为身体欠佳,多半时候都是在家里。
史进来到周侗府上,那门头老魏得了周侗的交代,告诉他周侗在正堂,让他直接进去。
史进来到正堂,见除了周侗和栾廷玉外,还有一个年近三旬的壮年汉子。
史进忙上前施礼,“师父。徒儿给您请安。”
周侗气色明显好了很多,起身笑道:“进儿来了,我们正说到你。”
另两人也站了起来。
周侗指着那三旬汉子介绍:“这是你三师兄林冲。”
史进听了心中一震,豹子头林冲!
打眼看去,只见这林冲身形魁伟,一米八左右。
头戴顶青纱抓角儿头巾,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,
生的豹头环眼,燕颔虎须。
这形象果然威猛,不愧小张飞的称呼。
史进忙上前施礼,“三师兄。”
虽然史进正式拜师仪式还没进行,但已经算是师徒了。
林冲虽然长相威猛,但言谈却是文雅。
并不以先入门师兄托大。
他扶起史进,和声道:“师弟真是一表人才,听师父讲师弟天赋异禀,想来他日定能承袭师父衣钵,光大师门。”
史进连忙逊谢,这是个厚道人,可惜水浒中活得太憋屈。
众人寒暄落座。
栾廷玉的性子比较开朗,也没架子。
最近正好比较闲,便时不时过来陪周侗说说话。
栾廷玉赞道:“师弟手段当真了得,师父这两日精神明显健旺了许多,我们这些徒弟也开心。”
周侗捋须而笑,这个小徒弟倒真是给他连番惊喜。
那日史进给他施术后,当晚他就睡了个好觉,第二天史进又让人送来了汤药,这两日他咳得已经少了。
“哦,想不到师弟还是杏林高手。”
林冲还不知道史进还有这番手段,大感惊讶。
这小师弟不过十四五的年纪,居然医术如此高明?
他是知道周侗的毛病的。
史进逊谢了几句,说起了正题。
“那日我回去后,倒是想起先师曾传给我一套拳,我当时嫌它绵软,也没用心习练,那日听师父教导,倒是有所领悟,心想或对师父身体康复有所助益。”
周侗听了眼睛一亮,“快快演来。”
栾廷玉也是一喜,笑对林冲:“师兄有眼福了,小师弟又有好货拿来了。”
林冲客气地笑了笑,心中却不以为然。
林冲武技早成,又正值盛年,师兄弟中,只有大师兄卢俊义可压他一头,虽然个性谦和,对于武技却是颇为自傲。
史进稍作结束,便下到场中,凝神静气,打起了一套拳。
“咦?”
“这......”
史进打了几招之后,林冲和栾廷玉便对视一眼,面露困惑。
林冲轻拍折扇,皱眉道:“这拳还.....当真是绵柔。”
没错,史进打得是太极。
螳螂拳分七星螳螂和太极螳螂两个分支,史进主修七星螳螂,但其他拳种他也是有修习。
除太极外,八极,咏春,形意均有涉猎,只是不精。
中华武术有两个极兴盛的时期,一个是唐宋,另一个则是明清。
唐时尚武,达到顶峰,可说是名将猛将如云。
到宋因崇文抑武,有所衰落,但还是有着传承。
后宋被异族所亡,又对汉族进行打压,终导致大量绝技失传。
明清虽有复兴,但终是不能达到唐宋的水平。
近代热兵器兴起,冷兵器衰落后,就更是凋零,流传下来的多空有其表了。
史进存了心思,想把后世那些自己知道的拳法展示出来,让周侗这个武学宗师看看,能否碰撞出不一样的东西出来。
林冲二人看得有点莫名奇妙,看向周侗,却见他眉头紧锁,脸色却是凝重。
两人虽一时看不明白,但见周侗如此,想必这套拳必不简单。
史进将八十四式太极拳打完收势。
周侗却是沉吟不言,半晌方说道:“廷玉,你和你师兄先回去,我有话问进儿。”
林冲和栾廷玉自是识趣,当即告辞。
周侗招手让史进跟着,周侗在院中走了几圈,方说道:“这套拳法境界之高,我却不敢妄论,我只看出它深和阴阳之天道,与所有拳法全然不同,有大智慧,大威力,越琢磨越觉深不可测。唉!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才好,这等机缘你却轻忽错过了。”
周侗说着摇了摇头,连称可惜。
史进心中暗笑,却做出一份懊恼的样子。
“弟子当时年幼,却是难解其意,不过好在记性还好,记下了这拳的部分心法,到时候我录下给师父。”
周侗心中欣喜,叹道:“亏你叫我一声师父,我还没教你什么,却从你这边承惠良多,实在惭愧。”
史进忙道:“师父言重了,徒弟见识浅薄,今后还指望师父指点。”
周侗点了点头,说道:“你等下回去收拾下,接下来就住在我这里,为师当悉心教你。”
史进大喜,忙应了下来。
“我看师父这里,生活清苦,要不要找两个丫鬟小厮过来。”
周侗摇头道:“我清静惯了,有那老魏就可以了。”
随即看向史进:“说到这个我倒想起一件事。接下来你要修习我门中一秘传功法。这功法最重要的便是要保持童身,否则一旦破功不但前功尽弃,对身体还有大损。”
史进听了一愣,这是让我当和尚吗?
那可不行,他可是有个暗戳戳的理想的,要打下一个大大的后宫。
他为难道:“我是家中独子。”
周侗笑了笑。说道:“你莫要着急,这功法修成之后,并不受影响,而且还能多生男嗣。”
史进这才松了一口气,忙问道:“这功法要修习多久?”
如果要修个十几二十年那自己岂不成了老光棍儿?
“这就要看个人的天赋和努力程度了。”
史进听了又挠头,忙说道:“徒儿天资愚鲁”。
周侗瞪了他一眼,斥道:“那就努力修习,你小子鬼得很,说什么天资愚鲁。”
史进涎着脸问道:“那师父当初修习这个花了多长时间?”
“八年。”周侗想了想,“我才是天资愚鲁,你大师兄五年就修成了。”
史进心想自己即便差点,十年也差不多了,那时自己二十五岁,倒也是可以接受。
只是杜鹃那丫头这几年怕是吃不到了。